KPI无法决定婚姻幸福指数（十三）
※忠犬总裁X清冷模特
※一些口胡的婚后日常，剧情纯属虚构。
※系列短篇，剧情不关联。
发发：老公有时光机怎么办？
01.
姬发抱臂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聊去地下仓库收拾东西无意发现的东西，神色很是不解。这样东西似乎是用某种高档的材料捏造成的一个箱状物，开口还神秘兮兮地上了层密码锁，姬发试了自己和韩烨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等等，都没有打开。
以防意外发生，姬发不再试图打开它，这个家里除了他的东西，能出现的只能是韩烨的所有物，可他考虑到韩烨的恋爱脑不可能想出再复杂的密码，于是盯着这姑且可以称之为一个铁盒的机器，姬发不由得开始怀疑这有没有可能是路过的UFO投放在他家里的某种外星文明标志。
思虑片刻后，他掏出手机拍下了物体的外观图，发给了好友Benny，在半晌得不到回信后他忍不住拨了通电话过去，对面也是慢吞吞地才接通过来。
“在干嘛呢？我发你的消息看一下，你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国外的渠道帮我查查。”
“嗯啊……什么？啊……好，我……嗯，我晚点给你……啊，给你看看……”
作为结婚多年的人士，姬发听到对面传来的喘息声后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对面在干些什么，然而作为VK这么多年的死忠粉，他是一点都不想承认在听到另一个人的低喘时便发现了对方是谁。
一通电话打搅了好友同自己偶像的私事，姬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但看着面前的东西，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这边有点急，你先帮我看一眼，这东西……是不是不能见阳光啊？”
“什么……什么东西？”Benny皱起眉头，捶了VK一下，就抵在墙上的姿势点开了手机上收到的图片。
“什么啊？”
被打断的VK也颇为不爽地凑上前看了一眼，就一眼便被图片上奇形怪状之物吓得小兄弟软了下去，“妈耶，你家进外星人了？”
Benny蹙起眉头，倒是有些不满地抬脚蹬了脚他没用的东西，“看着是国外的某种艺术品，我完事帮你查查。你在哪找到的？”
“我家地下仓库。”
“那你把东西放回原处，晚点我查清楚了再通知你。”
VK抿了抿唇，补了一句，“放地下仓库，这种东西常年不见光的，多少带点邪门，查清楚之前你还是少碰得好。”
姬发点头，“行，谢了。”
挂断电话后，Benny推开了对面的人，这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性致，但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来一发……他走到自己杂乱的桌边，蹦上桌后将手边不知哪买的冒牌威士忌打开，浇了一身。
“还来吗？大明星。”
VK舔了舔嘴唇，哪能受得了此等诱惑，身下的小弟重振旗鼓，扑过去拽住人的后颈便急切又炽热地吻了上去，被酒渍浸染的衬衫也被拧成一团皱布扯下。
姬发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与一旁窝在地毯上啃胡萝卜玩具的耶耶面面相觑，最后撸起了袖子将这诡异家伙抱起来放回了仓库。
02.
韩烨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老婆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像极了女妖精看唐僧肉的模样，他有些焦灼地扒了扒面前三分熟的牛排，忐忑地开口：“老婆，今天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没记错的话，今天姬发没有工作，在家休息了一天。
“嗯？”姬发闻言抿唇，身子向后靠了靠，“今天……阳光很好，后院的花长得不错。”
韩烨眼珠子转了转，“嗯……所以，没发生什么对吧？”
“嗯，没发生什么。”
韩烨这下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刚刚那副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
“还以为？”
还以为他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了谁的女士内衣。
韩烨抿着嘴不说话了。
姬发优雅地叉起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韩烨，我们结婚这么些年，你有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
“异常？”韩烨打了个寒战，他老婆现在就挺异常的，“什么样的异常？”
“就比如……有这样的一个犯罪团伙，偷偷潜入我们家的地下仓库，安放一个不知名的器皿，里头安装了一个会在某个下午突然引爆的炸弹。你觉得，我是说假设，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存在吗？”
姬发托着下巴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韩烨也知道他的妻子从不开这样的低级玩笑。所以他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起身坐到了对方身边，紧握住了他的手。
“老婆，你的话让我忽然有所深思。”
姬发转身认真地盯着他，“你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性，对吗？”
“对，老婆，周日和林老师的咨询要不提前一下吧。”
姬发皱眉，“你觉得这和林深有关系？他莫非……是那个团伙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是不是在娶我之前惹过什么大麻烦？！”一想到这个情况，姬发立马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回来，“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是我也是不知者无罪，咱们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好。”
韩烨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姬发却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别说，我不问，我还想多活几年。”
“不是，老婆。”韩烨扯下他的手，“我的意思是，你的多疑是不是已经上升到妄想症的境地了，这可是大事，我们得问问林深。我知道你面子薄，可当着专业心理咨询师的面，还是不要有所隐瞒得好。”
说着他就要从裤兜里掏手机打电话，姬发瞪了他一眼，夺过他的手机，双手抱臂，“你说什么呢？什么妄想症，我可没有。”
“发发，这心理疾病也是病，你若是平时怀疑一下我出轨也就罢了，什么犯罪团伙、定时炸弹什么的，这可是被害妄想，若你哪天想不通以为我要杀你，大半夜提枪把我脑袋崩了怎么办？”
姬发闻言，双眼警惕地上下打量起了自己的丈夫，不得不说，韩烨的话给他提供了新思路——有没有可能，他的老公已经早被外星物种上了身？！
他眯起眼睛，盯得韩烨心里发毛，两个人的僵持被Benny打来的电话打破，姬发没好气地瞅了眼他没用的丈夫，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向阳台，接通了电话。
“喂，我查清楚了，你那好像是前些年海外拍卖会的一件展览品，名为‘时光机’，是件赛博朋克模拟化的艺术品，当时被一位不知名的大老板以两个亿的高价拍走，至今不知所踪。要我说，肯定不是真的时光机，不然哆啦A梦第一个现身不答应。这样一看，这个花两个亿的傻子不会是你老公吧？”
姬发沉默了，比起他方才天花乱坠的猜想，眼下才是韩烨这个人傻钱多的家伙做得出来的事。
“行，我知道了，谢谢啊。”
03.
夜晚，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翻着杂志的姬发想着，他是应该从韩烨口里套出这个密码，还是应该直接了断地问这件事。
很明显，姬发心里的天枰更倾向于前者，毕竟比起韩烨的坦白，他更喜欢掌握主动权查清楚这件事的刺激感。
敢在他不知道的东西上设置一个他不知道的密码……姬发暗暗咬牙，胆肥了。
楼下客厅的韩烨刚收拾完东西，将耶耶赶回了狗窝里睡觉，他盯着这只双目透露出一丝清澈的愚蠢的大白狗狗陷入了沉思。
他怎么都觉得今天的姬发不太对劲。
思来想去后他决定偷偷摸摸地打了通电话给林深。
“韩总？”对方接得很快，语气听起来却有丝异样，一点都不像平时天崩地裂都不皱一丝眉头的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我夫人……他今天有些不大对劲。我有点担心，所以来问问你，我们上个月做的那个心理健康检测，有结果了吗？”
林深捏着电话，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一位神情严肃的警官黄卫平，抱歉一笑，从抽屉里翻翻找找寻到了他们俩的检测报告。
“报告上显示二位心理因素是正常达标的，只是姬先生存在一些思想较为偏激和极端的问题，不过这点您不是一直清楚吗？如果不影响日常生活，我们一般是不会将个人独断专行的性格评断为心理疾病。”
韩烨抿了抿唇，“可我今天……我老婆问了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让我不得不有些怀疑。”
“哦？”林深又看了对面一眼，黄卫平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解决工作问题，他转了下椅子，起身走到了落地窗边，“说来听听。”
韩烨偷偷地瞅了一眼，悄摸摸地打开了后院的玻璃门，跑到了花丛里躲着才开口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下班回来之后的事情交代了个干净。
“噗。”林深笑了笑，“韩总，我这边给出的建议是，您应该多与姬先生进行一些沟通。据我所知，有钱人家庭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安全隐患，是不是您的夫人关注到了什么社会新闻引起了恐慌呢？”
什么样的社会新闻能引起姬发的恐慌？他不制造一些令社会恐慌的新闻韩烨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嗯……以姬先生的性格，空穴来风的确不能使他产生怎样的情绪波动。”林深摸了摸下巴，“您确定他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么？”
“是的。”
林深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哈欠，“那与其来问我这个外人，您不如问问家里的保姆您夫人这一天在家里做了些什么，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才会产生这种蹊跷的想法。”
韩烨点了点头，再三确定他老婆没什么心理问题并且要求对方别将这件事告诉姬发才挂断了电话。
“韩氏集团的董事长？”
林深将手机收到了兜里，就听见背后传来了询问。
黄卫平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挑了挑眉，“能得到林医师的私人电话，在这样的私人时间打来，想必是位大客户。”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他走回到办公桌前，又将手机掏出来，推到黄卫平面前，手掌撑在桌面上，从上往下以一个侵略性十足的姿态看向对方，面上却挂着人畜无害的体面微笑，“在我的私人时间里，黄警官来问话，我不也配合工作了吗？若警官想要我的私人电话，也可以给你。”
黄卫平不知道这么一个心理咨询师哪来这样压迫性的气场，可能是学心理的人也很会抓住别人的心理漏洞吧。他腿往前一蹬，连人带滑椅往后退开一些距离，站起了身，“咱们还是公事公办的好，若案子跟你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多耽误你的时间。”
林深叹了一声，坐了下来，收回了自己的手机。
“那我还真是遗憾啊。”
黄卫平在走出办公室的瞬间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了林深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的视线。他的咨询室里就留了盏台灯，光线很暗，林深的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即使是做了多年的刑警，黄卫平都不免有丝发怵。
这瞬间，他觉得或许林深和案子并无关系。
但他却被意外地盯上了，成为了一只——待捕的猎物。
“怎么了？是落了什么东西吗？”对上黄卫平的视线后，林深若无其事地又换上了笑脸，开口道，“黄警官。”
“啊，没。”黄卫平居然有丝心虚，“我是觉得屋子里有些暗，林医师……下次记得开灯。”
林深微微一笑，笑里却有丝不明的意味。
“好。”
黄卫平夹着公文包走出了邵林咨询所，然而这地段有些偏僻，夜又深，走在七拐八拐的巷子里，忽然一个不设防便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迷晕了过去。
04.
另一边的韩烨从花丛里站起身就被出现在背后的姬发吓得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哎呦……老、老婆，你怎么站这呢？”
姬发皱眉抱臂看着他，他在卧室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下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谁知道来后院看个月亮就遇到了自己鬼鬼祟祟躲花丛里的丈夫。
“我来看月亮，不行吗？”姬发冷哼一声，“我还没问你，在这搞什么鬼？”
“我……我……”韩烨眼珠子转了转，顾不得屁股摔得生疼，咳了一声，“我这不是想着，来给你的花儿松松土嘛。”
“松土？”姬发扫了眼四周，谁松土连花铲都不拿的？不过他也懒得戳破丈夫拙劣的谎言，转身离开，“那你收拾好了赶紧上楼。”
“好，好。”
韩烨松了口气，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没过多追究，站起身的他揉了揉自己扁平却发痛的屁股，步伐有些滑稽地走回了屋里。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韩烨打开平板电脑在看金融新闻和收购信息，姬发在床的另一边看着杂志，嗯，已婚夫妻平淡无奇的夜生活。
终于，姬发耐不住性子合上了杂志，放到了一边，抱着臂冷脸不语。韩烨很快就感受到了身边的温度骤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关了平板，凑到姬发身边搂住他的腰。
“怎么了老婆，谁惹你不高兴了？”
姬发瞥他一眼，“这个家里，除了我，还有谁？”
韩烨抿唇想了想，而后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又想换个阿姨？”
姬发：“……”
他将腰下垫着的枕头抽出来，往韩烨身上一砸，翻身睡进了被窝，裹走了大半的被子，背过身关上了灯。
“诶……”韩烨感觉今天的姬发有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只好也躺了下来，凑过去从背后搂姬发的腰，却被对方没好气地拍掉了爪子，“怎么了嘛，别憋着，心里不舒服，晚上睡觉会做恶梦的。”
见姬发不回应，韩烨眼珠子转悠了一圈，“那不是阿姨，是我惹你生气了嘛？哎呀，这么多年夫妻的，没什么不能说的嘛，你说，老婆，我改。”
姬发闭紧眼，眉头皱得很深。他是个很别扭的人，一方面他对那架所谓的时光机耿耿于怀，另一方面他并不想让韩烨知道他发现了这件事。可这样如何能套出那东西的密码和这样东西的秘密呢？
思来想去，姬发只憋出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话看似胡闹，实则合理。
因为在姬发的认知里，他找不出别的能让韩烨不设置与他相关密码的理由。
韩烨懵了一下，“当然不是！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姬发抿唇，Benny同他说，那件物品拍卖确实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了，如果韩烨不是从他人那里得到的，而是特意到海外花高价拍卖回来的，并且不同他报备，偷偷藏在地下仓库，那一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少是不可告姬发的秘密。
“你是不是，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初恋啊……前任啊……情人啊？”
韩烨挠了挠头，“没有啊。”
他谈过的那些女人，哪一个能比得上姬发。
想到这，他又傻乐起来，不顾姬发的抗拒要搂他亲他，“老婆，我爱你。”
“啧。”姬发有些气恼地横了他一眼，可惜在黑暗里对方似乎没有看到。
然而这下姬发更郁闷了，如果韩烨没有撒谎，那他实在想不出来有关那个时光机的其他能问的问题，所以他觉得，韩烨绝对撒谎了。
那么，他到底是不爱他了，还是有个秘密情人呢？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姬发都绝不能忍。
于是当晚，韩大董事长被莫名其妙地踢下床，赶出了卧室。
不过韩烨倒是对自己老婆阴晴不定的脾气习以为常，这么些年的夫妻生活里，韩烨已经发现了一项存在却不科学的常理，那便是——男人每个月里也会有那么几天。
至少姬发是的。
只用了一秒便接受现状的韩烨叹了口气，捡起跟他一起被丢出来的枕头，拍了拍灰尘，打着哈欠走进了隔壁的书房。
05.
很快姬发便坚信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最近的韩烨总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若是往常睡书房早来求饶道歉了，这几天居然若无其事甚至是十分自觉地睡起了书房。
姬发虽然心里不爽，但却也不好发作，毕竟是自己把人赶出卧室的。于是他只好将家里这些糟糕的情绪抛到一边，一头扎进了自己繁忙的工作当中。
“诶最近那个高中男教师跳楼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你看了没？”
张泯的声音唤回了姬发的思绪，“嗯？”他抬起面前的咖啡，眼神瞥向张泯的平板页面，“你什么时候对这种社会新闻也感兴趣了？”
“哎呀，你不知道，这可是我家泛舟入职以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张泯挑眉道，神色间还有些得意。姬发闻言放下杯子，挪过平板将新闻看了一遍，“这是自杀无疑，顶多是这男的生前猥亵女学生的行为引发了社会舆论。这跟法医有什么关系？”
“啧。”张泯横了他一眼，“确实是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这男的没动机自杀，总不能是某个夜里发觉自己罪孽深重爬上了阳台吧？所以，他们警方就在查这个女学生的事情，后来也没什么头绪，也的确没什么好查的，不过听说他那位上司对案子挺执着的，近几天莫名其妙告假了，案子也就结了……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对你男朋友的工作琐事很难抱以关怀，小张总。”姬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些也似乎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张泯瘪了瘪嘴，“那你说，我应该关心些什么？姬大模特，你是不是又跟你老公吵架了？”
姬发哈欠打到一半吞了回去，“这么明显？”他抿了抿唇，靠向了对方，“我问你，你觉得……我老公买架时光机回家，会用来做什么？”
张泯的神色瞬间变幻莫测，“时光机？”他抬手摸了摸姬发的额头，“没发烧呀。”
“喂。”姬发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你跟赵泛舟聊这些奇谈怪论的劲哪去了？”
“我那是情趣，跟你能一样吗？”张泯翻了个白眼。
姬发无语凝噎，站起身要离开，张泯又急急忙忙地拽住他，“诶，我正事还没跟你说呢。”
姬发蹙眉，难道那条社会新闻不是正事？
“当然不是。”小张总笑嘻嘻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春心荡漾，“我家小舟要生日了，你说送什么礼物好？”
姬发：“……你是会说正事的。”
说完，也没理张泯瘪嘴的表情，端着咖啡走开了。
姬发踏入家门的瞬间，不由得狠狠叹了口气，韩烨今天下班早，便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姬发走到客厅，扯下了西装领带，想了想决定上楼去泡个舒服的澡。听到动静的韩烨从厨房的玻璃阻隔里望了他一眼，问也没问。
于是乎浸入热水的姬发心里有些惆怅，难道这就是婚姻的冷淡期吗？
最近林深不知道家里有什么事，一连半个多月没上班，他的郁闷也无从排解，难道真是因为那架时光机的事？
逃避问题不是姬发的行事作风，他从浴缸里起来，裹上了浴袍，松松垮垮地随意打了个结，便下了楼。韩烨正好做好了饭，将菜端上桌，一抬眼正好看到了湿气腾腾的姬发，浴袍的深V露出他还泛着红的肌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老婆，菜做好了，来吃饭。”
姬发依旧冷着张脸，拉开了椅子坐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菜。
“怎么了，没胃口吗？”韩烨小心翼翼地问道。
姬发没有回答，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
两夫夫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姬发抿着唇，心里知道这样下去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但是他的性子，如何都不愿意做那个先开口的人，韩烨又搁这装聋作哑的，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想到这，他有些气恼地放下了筷子起身，“吃饱了。”
韩烨茫然地看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内心涌出了一股有些委屈夹杂着酸涩的感情，对方却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不过姬发的确撒了谎，这点被刚入夜便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暴露了出来。他咳了一声，就在心里盘算着是点个外卖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出去吃喝玩乐一番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
姬发瞬间变了副表情，有些不耐地合上了手里的书，掀开被子下床，“不是不让你……”
“老婆。”韩烨神秘兮兮地捧着一怀的东西，姬发瞥了一眼，知道他这是肯给自己找台阶了，于是转身走向了一旁盥洗室，将脸上敷着的面膜撕下来，清洗后按摩着面部，“干什么？”
韩烨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情难自禁地搂住穿着真丝睡裙的老婆的细腰，拱了拱他的肩窝，“不要冷战了，好不好？”
姬发推了他一把，“滚开，跟狗一样。”他冷哼一声，“谁跟你冷战了？”
这件事追溯根源韩烨也很糊涂，但好在他早已习惯自己老婆无缘无故地犯作。
“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宝贝，但是你看，我这不是买了礼物赔礼吗？”
姬发瞥向一旁的礼盒，韩烨立马伸手揭开，是一串璀璨夺目的祖母绿项链，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让人移不开眼。姬发顿时情难自抑地捂住了嘴，韩烨瞧着他，只有在面对奢侈的珠宝和服装的时候，姬发才会露出这样毫不掩饰的欣喜之情。
“怎么样？”韩烨将项链给姬发戴上，姬发转过身，满目欢喜地在镜子里欣赏着这名贵的宝石，不过，他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摘下了这繁重的项链，放进了首饰盒里。韩烨惯会用这一套，只要惹得他不高兴了，便会买这样奢侈名贵的家伙来哄他高兴。
遗憾的是，姬发的确很吃这一套。
既然礼物已经收到了，再不给面子就是姬发的不对了。他懒洋洋地靠在洗漱台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老公，饿了。”
不值钱的笑瞬间攀上韩烨的嘴角，傻笑着把自己的美人老婆抱起来，“好好好，老公给你做点夜宵。”
姬发有些娇俏地抿住唇角的笑，由着韩烨把他抱下了楼，韩烨到厨房里下了碗面出来，看到的便是穿着睡裙的姬发赤着脚侧躺在沙发上，随意地伸着两条匀称雪白的腿在玩着手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发发，面好了。”
姬发放下手机，抬头看了他一眼，坐起身接过韩烨端来的清汤面，放到茶几上俯着身子簌簌地吃了起来。韩烨也不笑他，明明饿了还要死要面子地和他冷战。他在沙发旁坐下，伸手去捂住姬发踩在地毯上有些冰冷的脚丫，姬发被他的举动惹得瞥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
“这几天林医师有事，可能这周末也没办法进行咨询了。”
“嗯。”姬发应了一声。
韩烨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主动开了口，“老婆……要不你就告诉我吧，是做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了？你说嘛，我一定会改。”
姬发依旧没搭理他，直到把一整碗面都吃完满意地躺回沙发之后，他才抬起腿，一脚踩在了韩烨的肩头上，眼神慵懒又带有几分威胁地说道：“韩烨，你在地下仓库里藏的那台时光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韩烨膛目结舌：“啊？？？”
06.
当姬发眼睁睁地看着韩烨大半夜把那奇怪的机器扛到客厅，漫不经心地输入了六个0打开了密码锁时，他实在忍不住嘴角抽搐甚至冒出了想给自己一巴掌的念头。
可他还没来得及气恼，就被那机器里装着的东西惊讶到了。
那是一些……小物件。
这根本不是个什么诡异的机器，本质上，仅仅是个外型诡异的保险箱。而韩烨花如此高价从海外把这玩意儿拍回来，不藏金银不藏珠宝，用来放置一些七零八碎的小家伙。
姬发伸手，从里头掏出了一叠卡纸，有早些年韩烨追求他的时候插在玫瑰花里的贺卡，有两人闹脾气韩烨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塞进来的道歉信，还有那些姬发嫌弃得要死的粉色情书……他以为，这些东西早就进垃圾桶了。
他又往里找了找，有两人曾经戴过的素戒，有早被姬发遗忘在一旁的某个节日里韩烨送的小手串，说是专门拜了大师，能保婚姻幸福平安的。甚至还有刚谈恋爱的时候韩烨拉着他在路边街摊上做的一对马克杯，又丑又劣质，却让姬发没忍住笑出了声。
韩烨见他心有动容，便从背后抱住了他，“发发……”
姬发的手指摩挲着其中的一只被子残缺的一角，情难自抑地回想了起来，那是他俩的第一次约会，说实在的，姬发对这样的情趣丝毫不感兴趣，可还是耐不住韩烨的软磨硬泡答应了下来，最后还是因为成品太难看摔下东西不欢而散了。
他没想到，这杯子居然结实得很，不仅只磕坏了一角，还被韩烨保留了下来，保留了这么多年。
“咱俩刚结婚那会儿，我担心你不喜欢看到这些，便收到了仓库里，后来保姆问我要不要清理一下仓库，我又舍不得扔，就一直留着，后来在拍卖会看到了这架时光机，就忍不住在想，等我们老了以后，是不是看着这些还能想起一些过去。”韩烨笑了起来，“我怕我俩到时候都老糊涂了，密码便设的简单了些。我以为你不会去地下仓库那种地方，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姬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抱住了他。
“所以……这是属于我们的时光机？”
韩烨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然呢？傻瓜。”
姬发却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拥抱，“韩大董事长，你能不能少做点这样的事？”他皱了皱鼻子，“我很讨厌。”
讨厌这样直接过分地将他计划进未来的幻想，讨厌这样直击的爱意，讨厌……讨厌韩烨总是这样，毫无保留地爱他。
姬发的世界里，从来不允许发生任何不够冷静不够理智的事情，可韩烨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之后，总会毫无预兆地击垮他的防线与原则。
他叹了口气，他不相信这些东西，这些所谓永远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然而撇开这些韩烨恋爱脑上头收藏的玩意儿，作为保险箱，这架时光机也的确发挥了它的部分价值，例如里头还存放着的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都是从前韩烨哄姬发开心买来的，戴过几次戴腻了就被闲置在一边，记得早些年的时候韩氏要办个拍卖会，姬发便看都没看收拾了一堆拿出去卖了，没想到不仅没拿去拍卖，还被韩烨收藏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这也是你自己发现的。”韩烨有些无辜，将时光机合上，抱起来放到了一边，护宝似的。
姬发瘪嘴瞪他一眼，“怎么了，这些首饰可都是我的，你私藏我的珠宝，我可还没说你呢。”
韩烨耸了耸肩，“这不都是你不要了的吗？”
闻言，姬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面子上多少有些过不去，“我、我哪有说过我不要了？”
都拿去拍卖了……不过韩烨没有多说，他知道姬发面子薄，要是他这样戳破少不了又要发一通脾气。
姬发抱臂抬颚看他，“你要质问我？”
他把那些珠宝拿出去拍卖的时候韩烨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哪有。”韩烨能不知道姬发的脾性吗？他若是个计较这些的玻璃心，那可不得早早地就和姬发分手离婚了。他搂着姬发坐下，试图转移这个话题，“好啦，现在你也知道了，没有什么小三，没有什么私生子，就是我自己一个私藏宝贝的保险箱，老婆满意了？”
姬发没回答他，低垂着眼，良久，他起身上楼睡觉，没锁上卧室的门，韩烨也如愿睡上了温暖的床，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睡前，姬发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当年韩烨追求姬发的时候，包括两个人恋爱的时候，只要是姬发想要的奢侈品，韩烨是眉头都不眨地给他买下，说实话，姬发喜欢这些，喜欢这些物质的东西，这些虚荣的东西，韩烨很显然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在一定程度上，外界的风言风语中关于他愿意嫁给韩烨是因为韩家的地位和钱财这点的确是一项原因。
他们都不喜欢做那样幼稚的假设，假设韩烨没有钱，他还会不会跟他在一起。这个问题反过来就像是问韩烨如果姬发并没有那么漂亮韩烨还会不会对他一见钟情。爱情就是这样，少不了一些物质与虚荣的支撑，他们都深谙此道，所以从不开口戳破。
但忽然姬发就是想问问他：“韩烨，你觉得我是一个物质的人吗？”
韩烨沉默了一会儿，“爱钱算物质吗？每个人都爱钱。爱奢侈品算物质吗？也不会有人不爱吧。”
姬发摸了摸下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是更看重你的钱吗？你送我的珠宝首饰，我都喜欢得很，换个人送我，我也会喜欢。”
没有人不会对一串白得的价值千万的祖母绿项链心动，无论送这样东西的人是谁。
“那，如果是陆微寻送你这串项链，你也会喜欢他吗？”
“说不定。”姬发耸肩，“如果他追求我的话。”
韩烨侧过身子看他，“那你会和他结婚吗？”
“那可说不准，他不一定有那么爱我，我也不一定有那么爱他。”
“这不就是答案了？”韩烨凑上前亲吻他的嘴，“世界上有钱的人那么多，但是你只跟我结婚了诶，这是我爱你的功劳，跟钱可没关系。再说，多么贵重的宝贝最后不都进了地下仓库，你可不能把我拿出去拍卖掉。”
姬发忍俊不禁，也转过身回吻了他。
“珠宝，我很喜欢，很漂亮。”他闭上眼睛，嘴唇往下，轻吻着他的下巴，“可惜太重了，不然，真想戴着它们跟你做爱。”
韩烨情难自抑地搂过他的腰，在他的锁骨上啃咬。
意乱情迷之间，姬发听见了他说：“我从不觉得给你买这些贵重的家伙是种奢侈，发发。”
“那些奢侈品在你身上，本就只是一种作为陪衬的消耗。”
而在韩烨的心里，那些东西不是物质的钱财，而是专属于姬发的、赋上了韩烨的爱意的、并且能用作收藏纪念的丁点星辉罢了。
姬发低笑一声，咬上了他的喉结。
07.
深夜，完事后的姬发困乏地阖上眼，韩烨却精神抖擞地在看社会新闻。
“诶，发发，最近闹得很大的那个男老师跳楼案你看了没……发发？发发？”
见姬发已经睡下了，韩烨也只好收起了平板，钻进了被子里。
然而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同样一对情侣相拥而眠。
林深懒洋洋地搂过一旁赤裸的黄卫平，“黄警官，旷工可不是个好警察的做派。”
黄卫平累得眼睛都懒得睁开，隔着眼皮都能让对方感觉到被瞪了一眼，“旷工也不是个好员工的做派，林医师。”
两个人昏天黑地地在这家里待了多少天了。
黄卫平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查个男老师的案子，调查到这个老师生前猥亵过女学生的事，紧接着就从女学生的口中打探到她经历过这件事后便长期接受邵林心理咨询所的林深医师的咨询后，来询问一下这名心理医生。
没想到的是，他低估了这位对手。
林深在催眠术上的确造诣颇深，所以目前的黄卫平有近乎80%可以肯定那位品行不端的男教师有被催眠导致自杀的原因。但的确，就如社会舆论所说，他罪有应得死有余辜，而和林深最开始想的不一样，黄卫平也并没有那般执着于真相。
他执着的，只是林深这个人的危险性。
他今天能诱导一个男人自杀，明天呢？怀着这样的目的，黄卫平才接近了这个男人，然而在巷口被对方迷晕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已然输得一败涂地。
“黄警官，你还要继续调查我吗？”林深起身，穿上的白衬衫衣领恰好遮盖住了身上被对方咬出来的印记。
躺在床上的黄卫平伸了个懒腰，“不用了，林医生。”他向他眨了眨眼，“您，我亲自监督。”
林深看了眼手机上因为推迟被排满的预约，整理好着装，俯下身给还没打算上岗的老干部刑警一个早安吻。
“欢迎您随时来查，警官。”
过了许久黄卫平才悠悠地刷牙，一副老年人的做派，刷着牙要在屋子里逛一圈的，逛到门口时看到林深要出门了才问了一句对方什么时候下班。
“可能得晚点，今天客户有点多。”
林深微笑道。
一上班见到的客户便是韩烨和姬发，林深漫不经心地提起了那通电话的事，姬发皱了皱眉头，“我就知道那晚你在花园没做好事。”
韩烨：“……”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下换作是林深皱起了眉头。
“韩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的确有建议您问问家里的保姆，是不是您的夫人在家里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东西。”林深放下手里的笔摊手，“事实证明我的预测是对的，但您依旧选择了同往常一样的笨拙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严重拉长了这次冷战的时间线。”他又拿起笔，在韩烨的那一栏飞速地做起了记录。
而韩烨只能像是做错题的学生只能低头认栽。
结束心理咨询之前，林深单独对姬发说了句话：
“如果那架所谓的时光机是您丈夫私藏的关于你们夫妻二人最珍惜的回忆，除了这些，我想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只是，姬先生，在面对你们俩的感情问题时，您惯会避重就轻。”
姬发沉默不语。
实际上，姬发并没有遗漏，那架时光机里，的确还有一台老式的DV机，他想了许久，当天夜里还是让韩烨拿出来看看，发现里面记录了许多他偷偷摸摸拍下来的生活点滴。
有姬发第一次炸厨房的时候，紧皱着眉头面露不喜的模样。
“拍什么啊？我说了，不喜欢在工作以外的地方还看着摄像头对着我。”
“这不是新买的嘛……公司采购的，我试试镜头。”
有三十岁的姬发被韩烨准备的生日惊喜吓哭的模样。
“别拍了，好丑。呜……滚啊，下次再装神弄鬼地吓人，我就把你脸给撕了。”
“哪有哪有，我老婆可好看了，怎么会丑？”
……
现在的他们坐在摄像头前，姬发的脖子上甚至还有前些夜留下的吻痕。这是韩烨拉着他录的，说是要补偿一下他担惊受怕的这些天。考虑到林深的建议，姬发也觉得自己不能一昧地逃避正视自己对韩烨的感情——也是面对自己被爱与享受幸福的现状。
但是应该说些什么呢？对十年后的他们、未来的他们、年老的他们。
韩烨有些小心翼翼地瞥向姬发，要知道婚姻可是姬发眼里的定时炸弹，指不定某一天就会被他的不高兴引爆，能让姬发答应录像是一回事，姬发能不能真的录下一些什么，这是另一回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开始录像之后，姬发揉了揉怀里大白狗的脑袋，第一次向镜头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你好啊，十年后的姬发和韩烨，如果你们还没有离婚的话。”姬发歪了歪头，韩烨在他的身边坐下，有些憨憨地对镜头挥了挥手，“我相信，十年后我老婆一定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姬发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面对镜头的模样倒是一反常态的认真。
“不知道未来的我们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经常闹别扭、冷战……”
韩烨噘嘴点头，“有争吵也没有关系，老夫老妻都是这样的，不然婚姻生活多没意思？”
姬发看他，“听你这话，是又想睡书房了？”
“哎呦老婆，你都不知道，睡书房的日子有多苦，再睡下去，我腰都给睡出病了。”
姬发轻轻一笑，看回了摄像头，“无论如何，现在的我们过得挺好的。”
“尽管总要定期去咨询心理医生，尽管时不时地会吵架，尽管还是会把离婚挂在嘴边……”
“但总而言之，都挺好的。”
韩烨也赞同地耸了耸肩，“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商量一些对于我们的婚姻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哦？”姬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韩烨伸手抱过他怀里的萨摩耶，使劲蹂躏了一番他的脑袋，“比如，想把家里的后花园再扩大一些，又比如夏天快来了，想在某个适宜避暑的城市里置办一间公寓供我们去度假……”
他抬眼看他，“关于我们的所有事情，都是很重要的事。”
姬发忍俊不禁，“我以为是个怎样重要的人生大事。”他瞥向镜头，“说不准，未来这个家里，会多几个人呢？”
“哈哈哈哈……”韩烨闻言大笑了起来，也一同看向了镜头，“不论未来如何，我们要说的是，至少现在，我们并没有这项人生计划。”
姬发煞有其事地点头，目光里有些遗憾，“很可惜，孩子，我们目前不打算在我们俩的二人世界里腾出第三个人的位置。”
耶耶似乎听懂了这话，从韩烨那头钻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拱向姬发的怀里，姬发笑着捧起它的脑袋。
“哦当然，小狗不算在内。”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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